《大学》是一篇论述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思想的散文,原是《小戴礼记》第四十二篇,相传为春秋战国时期曾子所作,实为秦汉时儒家作品,是一部中国古代讨论教育理论的重要著作以下是小编收集整理了国学经典诵读《大学》原文,供大家参考借鉴,希望可以帮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1)大学之道:大学的宗旨。“大学”一词在古代有两种含义:一是“博学”的意思;二是相对于小学而言的“大入之学”。古人八岁人小学,学习“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数”等文化基础知识和礼节;十五岁人大学,学习伦理、政治、哲学等“穷理正心,修己治人”的学问。所以,后一种含义其实也和前一种含义有相通的地方,同样有“博学”的意思。”道“的本义是道路,引申为规律、原则等,在中国古代哲学、政治学里,也指宇宙万物的本原、个体,一定的政治观或思想体系等,在不同的上下文环境里有不同的意思。
(2)明明德:前一个“明”作动词,有使动的意味,即“使彰明”,也就是发扬、弘扬的意思。后一个“明”作形容词,明德也就是光明正大的品德。
(3)亲民:根据后面的“传”文,“亲”应为“新”,即革新、弃旧图新。亲民,也就是新民,使人弃旧图新、去恶从善。
(6)齐其家:管理好自己的家庭或家族,使家庭或家族和和美美,蒸蒸日上,兴旺发达。
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使人弃旧图新,在于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知道应达到的境界才能够志向坚定;志向坚定才能够镇静不躁;镇静不躁才能够心安理得;心安理得才能够思虑周祥;思虑周祥才能够有所收获。每样东西都有根本有枝末,每件事情都有开始有终结。明白了这本末始终的道理,就接近事物发展的规律了。古代那些要想在天下弘扬光明正大品德的人,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要想治理好自己的国家,先要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要想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先要修养自身的品性;要想修养自身的品性,先要端正自己的心思;要想端正自己的心思,先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要想使自己的意念真诚,先要使自己获得知识;获得知识的途径在于认识、研究万事万物。通过对万事万物的认识、研究后才能获得知识;获得知识后意念才能真诚;意念真诚后心思才能端正;心思端正后才能修养品性;品性修养后才能管理好家庭和家族;管理好家庭和家族后才能治理好国家;治理好国家后天下才能太平。上自国家元首,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要以修养品性为根本。若这个根本被扰乱了,家庭、家族、国家、天下要治理好是不可能的。不分轻重缓急,本末倒置却想做好事情,这也同样是不可能的!
这里所展示的,是儒学三纲八目的追求。所谓三纲,是指明德、新民、止于至善。它既是《大学》的纲领旨趣,也是儒学“垂世立教”的目标所在。所谓八目,是指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它既是为达到“三纲”而设计的条目工夫,也是儒学为我们所展示的人生进修阶梯。纵览四书五经,我们发现,儒家的全部学说实际上都是循着这三纲八目而展开的。所以,抓住这三纲八目你就等于抓住了一把打开儒学大门的钥匙。循着这进修阶梯一步一个脚印,你就会登堂入室,领略懦学经典的奥义。就这里的阶梯本身而言,实际上包括“内修”和“外治”两大方面:前面四级“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是“内修”;后面三纲“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外治”。而其中间的“修身”一环,则是连结“年修”和“外治”两方面的枢纽,它与前面的“内修”项目连在一起,是“独善其身”;它与后面的“外治”项目连在一起,是“兼善天下”。两千多年来,一代又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孟子·尽心下》),把生命的历程铺设在这一阶梯之上。所以,它实质上已不仅仅是一系列学说性质的进修步骤,而是具有浓厚实践色彩的人生追求阶梯了。它铸造了一代又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人格心理,时至今日,仍然在我们身上发挥着潜移默化的作用。不管你是否意识明确,不管你积极还是消极,“格、致、诚、正,修、齐、治、平”的观念总是或隐或显地在影响看你的思想,左右着你的行动,使你最终发现,自己的人生历程也不过是在这儒学的进修阶梯上或近或远地展开。事实上,作为中国知识分子,又有几人是真正出道入佛的野鹤闲云、隐逸高士呢?说到底,依然是十人九儒,如此而已。
【原文】《康诰》(曰:“克明德。”《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
(1)康诰:《尚书·周书》中的一篇。《尚书》是上古历史文献和追述古代事迹的一些文章的汇编,是”五经”之一,称为“书经”。全书分为《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四部分。
(6)克明峻德:《尧典》原句为“克明俊德”。俊:与“峻”相通,意为大、崇高等。
《康诰》说:“能够弘扬光明的品德。”《太甲》说:“念念不忘这上天赋予的光明禀性。”《尧典》说:“能够弘扬崇高的品德。”这些都是说要自己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
【原文】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1)汤:即成汤,商朝的开国君主。盘铭:刻在器皿上用来警戒自己的箴言。这里的器皿是指商汤的洗澡盆。
(2)苟:如果。新:这里的本义是指洗澡除去身体上的污垢,使身体焕然一新,引申义则是指行精神上的弃旧图新。
(3)作:振作,激励。新民:即“经”里面说的“亲民”,实应为“新民”。意思是使新、民新,也就是使人弃旧图新,去恶从善。
(4)“《诗曰》”句:这里的《诗》指《诗经.大雅.文王》。周,周朝。旧邦,旧国。其命,指周朝所禀受的天命。维:语助词,无意义。
(5)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品德高尚的人无处不追求完善。是故,所以。君子,有时候指贵族,有时指品德高尚的人,根据上下文不同的语言环境而有不同的意思。
商汤王刻在洗澡盆上的箴言说”如果能够一天新,就应保持天天新,新了还要更新。”《康诰》说:“激励人弃旧图新。”《诗经》说,“周朝虽然是旧的国家,但却禀受了新的天命。”所以,品德高尚的人无处下追求完善。
【原文】《诗》云:“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
《诗》云:“穆穆文王,於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
《诗》云:“於戏,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1)邦畿千里,惟民所止:引自〈诗经·商颂·玄鸟》。邦畿(ji),都城及其周围的地区。止,有至、到、停止、居住、栖息等多种含义,随上下文而有所区别。在这句里是居住的意思。
(2)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引自〈诗经·小雅·绵蛮〉。缗蛮,即绵蛮,鸟叫声。隅,角落。止,栖息。
(3)“穆穆”句:引自《诗经·大雅·文玉》。穆穆,仪表美好端庄的样子。於(wu),叹词。缉,继续。熙,光明。止,语助词,无意义。
(4)《诗》云:这几句诗引自《诗经·卫风·淇澳》。淇,指淇水,在今河南北部。澳(yu)水边。斐,文采。瑟兮(亻闲)(xian)兮,庄重而胸襟开阔的样子。赫兮喧兮,显耀盛大的样子。(讠宣),《诗经》原文作“(讠爰)”,遗忘。
(7)於戏!前王不忘:引自《诗经·周颂·烈文》。於戏(wuhu):叹词。前王:指周文王、周武王。
《诗经》说:“京城及其周围,都是老百姓向往的地方。”《诗经》又说:“‘绵蛮’叫着的黄鸟,栖息在山冈上。”孔子说:“连黄鸟都知道它该栖息在什么地方,难道人还可以不如一只鸟儿吗?”《诗经》说:“品德高尚的文王啊,为人光明磊落,做事始终庄重谨慎。”做国君的,要做到仁爱;做臣子的,要做到恭敬;做子女的,要做到孝顺;做父亲的,要做到慈爱;与他人交往,要做到讲信用。《诗经》说:“看那淇水弯弯的岸边,嫩绿的竹子郁郁葱葱。有一位文质彬彬的君子,研究学问如加工骨器,不断切磋;修炼自己如打磨美玉,反复琢磨。他庄重而开朗,仪表堂堂。这样的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真是令人难忘啊!”这里所说的“如加工骨器,不断切磋”,是指做学问的态度;这里所说的“如打磨美玉,反复琢磨”,是指自我修炼的精神;说他“庄重而开朗”,是指他内心谨慎而有所戒惧;说他“仪表堂堂”,是指他非常威严;说“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可真是令人难忘啊!”是指由于他品德非常高尚,达到了最完善的境界,所以使人难以忘怀。《诗经》说:“啊啊,前代的君王真使人难忘啊!”这是因为君主贵族们能够以前代的君王为榜样,尊重贤人,亲近亲族,一般平民百姓也都蒙受恩泽,享受安乐,获得利益。所以,虽然前代君王已经去世,但人们还是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这一段发挥“在止于至善”的经义。首先在于“知其所止”,即知道你应该停在什么地方,其次才谈得上“止于至善”的问题。俗语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鸟儿尚且知道找一个栖息的林子,人怎么可以不知道自己应该落脚的地方呢?所以,“邦畿千里,惟民所止。”大都市及其郊区古来就是人们向往而聚居的地方。但这还只是身体的“知其所止”,不是经义的所在。经义的所在是精神的“知其所止”,也就是“在止于至善”。要达到这“至善”的境界,不同的人,不同的身分有不同的努力方向,而殊途同归,最后要实现的,就是通过“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研修而达到“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成为流芳百世的具有完善人格的人。这当然是一种理想主义的英雄主义的教育:渴望不朽,崇尚伟大,追求完善。对于一般读者,尤其是当今读者来说,这种要求似乎过于理想化,过于远距离了。倒是回过头来说到“知其所止”,对于我们来说,仍具有较深的启发意义。“知其所止”,也就是知道自己应该“止”的地方,找准自己的位置,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天地悠悠,过客匆匆,多少人随波逐流,终其一生而不知其所止,尤其是当今时代,生活的诱惑太多,可供的机会太多,更给人们带来了选择的困惑。比如说,在过去的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心态平衡,或许还“知其所止”,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可是,进入市场经济时代后,所谓“下海”的机会与诱惑重重地叩击着人们的心扉,读书人被推到了生活的十字路口:何去何从?所止何处?使不少人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精神的流浪儿无家可归。以至于出现了教授卖大饼之类的畸形社会现象。其实,《大学》本身说得好:“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不同的身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所止”,关键在于寻找最适合自身条件,最能扬长避短的位置和角色——“知其所止”。这才是最最重要的。这样一来,教授当然也就不会去卖大饼了!凡事抓住根本
【原文】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1)“子曰”句:引自《论语·颜渊》。听讼,听诉讼,即审案子。犹人,与别人一样。
孔子说:“听诉讼审理案子,我也和别人一样,目的在于使诉讼不再发生。”使隐瞒真实情况的人不敢花言巧语,使人心畏服,这就叫做抓住了根本。
这一段以孔子谈诉讼的话来阐发“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的道理,强调凡事都要抓住根本。审案的根本目的是使案子不再发生,这正如“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的道理一样。审案和卖药都只是手段,或者说是“末”,使人心理畏服不再犯案和增强体质不再生病才是目的,或者说才是“本”。说到底,是一个教化与治理的问题,教化是本,治理是末。正是由此出发,我们才能够理解《大学》强调以修身为本,齐家、治国、平天下都只是末的道理。本末的关系如此,终始的因果也一样。从哲学命题的角度来看,本末是本质论,终始是发展观,千古哲学的两大范畴在《大学》这篇儒学的入门读物中以轻轻巧巧的八个字对仗而出:“物有本末,事有终始。”再以八个字加以干净利落的解决:“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真是语言极度简洁而蕴含无比深刻,显出“经”的本色。获得知识的途径
【原文】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其物而穷其理也。盖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唯于理有未穷,故其知又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于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己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
(1)这一章的原文只有“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两句。朱熹认为,”此谓知本”一句是上一章的衍文,”此谓知之至也”一句前面又缺了一段文字。所以,朱熹根据上下文关系补充了一段文字,这里所选的,就是朱熹补充的文字。
【译文】说获得知识的途径在于认识、研究万事万物,是指要想获得知识,就必须接触事物而彻底研究它的原理。人的心灵都具有认识能力,而天下万事万物都总有一定的原理,只不过因为这些原理还没有被彻底认识,所以使知识显得很有局限。因此,《大学》一开始就教学习者接触天下万事万物,用自己已有的知识去进一步探究,以彻底认识万事万物的原理。经过长期用功,总有一天会豁然贯通,到那时,万事万物的里外巨细都被认识得清清楚楚,而自己内心的一切认识能力都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再也没有蔽塞。这就叫万事万物被认识、研究了,这就叫知识达到顶点了。
格物致知——通过对万事万物的认识、研究而获得知识,而不是从书本到书本地获得知识。这种认识论很具有实践的色彩,打破了一般对儒学死啃书本的误解。“格物致知”在宋以后成了中国哲学中的一个重要范畴,到清朝末年,“格致”(即“格物致知”的省称)又成了对声光化电等自然科学部门的统称。鲁迅在《呐喊自序》里说:“在这学堂里,我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所谓格致,算学,地理,绘图和体操。”这说明“格物致知”的深刻影响。事实上,时至今日,当我们说到知识的获取时,仍离不开“格物致知”这一条途径。因为,它不是说的“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而是说的“‘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得变革梨子,亲口吃一吃。”(《实践论》语)简言之,“格物致知”把我们引向万事万物,引向实践,引向“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和“实践是认识的唯一源泉。”
【原文】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3)恶(wu)恶(e)臭(xiu):厌恶腐臭的气味。臭,气味,较现代单指臭(chou)味的含义宽泛。
(4)好(hao)好(hao)色:喜爱美丽的女子。好(hao)色,美女。
使意念真诚的意思是说,不要自己欺骗自己。要像厌恶腐臭的气味一样,要像喜爱美丽的女人一样,一切都发自内心。所以,品德高尚的人哪怕是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一定要谨慎。品德低下的人在私下里无恶不作,一见到品德高尚的人便躲躲闪闪,掩盖自己所做的坏事而自吹自擂。殊不知,别人看你自己,就像能看见你的心肺肝脏一样清楚,掩盖有什么用呢?这就叫做内心的真实一定会表现到外表上来。所以,品德高尚的人哪怕是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一定要谨慎。曾子说:“十只眼睛看着,十只手指着,这难道不令人畏惧吗?!”
财富可以装饰房屋,品德却可以修养身心,使心胸宽广而身体舒泰安康。所以,品德高尚的人一定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
要做到真诚,最重要,也是最考验人的一课便是“慎其独”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谨慎,简而言之,就是人前人后一个样。人前真诚,人后也真诚,一切都发自肺腑,发自内心,发自我全部的感官,就像手脚长在我自己身上一样自然自如,一样真实无欺,而不是谁外加于我的“思想改造”,外加于我的清规戒律。这是从正面来说。从反面来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说到这里,在市场经济时代,金钱诱惑滚滚而来,政府反腐倡廉,“慎其独”是不是也应该作为公务员们必修的一课呢?须知,金玉满堂,并不能保得你心情舒畅,身体安康,倒是那疯破道人的《好了歌》唱得好:“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所以,比装修房屋(富润屋)更重要的还是装修你自己(德润身),修养身心,做到心宽体胖。而要做到这一切,还得要回到那起始的一点去——君子必诚其意。真诚做人。
【原文】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之所以说修养自身的品性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是因为心有愤怒就不能够端正;心有恐惧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喜好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忧虑就不能够端正。心思不端正就像心不在自己身上一样:虽然在看,但却像没有看见一样;虽然在听,但却像没有听见一样;虽然在吃东西,但却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所以说,要修养自身的品性必须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
诚意是意念真诚,不自欺欺人。但是,仅仅有诚意还不行。因为,诚意可能被喜怒哀乐惧等情感支配役使,使你成为感情的奴隶而失去控制。
所以,在“诚其意”之后,还必须要“正其心”,也就是要以端正的心思(理智)来驾驭感情,进行调节,以保持中正平和的心态,集中精神修养品性。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埋与情,正心和诚意不是绝对对立,互不相容的。朱嘉说:喜怒哀乐惧等都是人心所不可缺少的,但是,一旦我们不能自察,任其左右自己的行动,便会使心思失去端正。所以,正心不是要完全摒弃喜怒哀乐俱等情欲,不是绝对禁欲,而只是说要让理智来克制、驾驭情欲,使心思不被情欲所左右,从而做到情理和谐地修身养性。
也就是说,修身在正其心不外乎是要心思端正,不要三心二意,不要为情所牵,“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这凡句后来成了成语和名言,用来生动地描绘那种心神不属,思想不集中的状态,是教书先生在课堂上批评学生的常用语言。)
【原文】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之所以说管理好家庭和家族要先修养自身,是因为人们对于自己亲爱的人会有偏爱;对于自己厌恶的人会有偏恨;对于自己敬畏的人会有偏向;对于自己同情的人会有偏心;对于自己轻视的人会有偏见。因此,很少有人能喜爱某人又看到那人的缺点,厌恶某人又看到那人的优点。所以有谚语说:“人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坏,人都不满足自己庄稼的好。”这就是不修养自身就不能管理好家庭和家族的道理。
儒学的进修阶梯由年向外展开,这里是中间过渡的一环。在此之前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都在个体自身进行,在此之后的齐家、治国、平天下开始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家庭走向社会,从独善其身转向兼善天下。当然,其程序仍然是由内逐步外推:首先是与自身密切相关的家庭和家族,然后才依次是国家、天下。正因为首先是与自身密切相关的家(家庭和家族),所以才有一个首当其冲的克服感情偏私的问题。
法国人说得更好:“对于亚当而言,天堂是他的家;然而对于亚当的后裔而言,家是他们的天堂。”(伏尔泰语)
但是,如果你不排除偏私之见,修身正己以正人,你就不能管理好这个你所拥有的天堂和乐园,就会像有人所告诫的那样:“坏家庭无法养育我们纯洁的灵魂,倒有可能成为我们自掘的墓场。”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悌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3)如保赤子:《尚书·周书·康诰》原文作“若保赤子。”这是周成王告诫康叔的话,意思是保护平民百姓如母亲养护婴孩一样。赤子,婴孩。
(7)尧舜:传说中父系氏族社会后期部落联盟的两位领袖,即尧帝和舜帝,历来被认为是圣君的代表。
(9)桀(jie):夏代最后一位君主。纣:即殷纣王,商代最后一位君主。二人历来被认为是暴君的代表。
(11)恕:即恕道。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意思是说,自己不想做的,也不要让别人去做,这种推己及人,将心比己的品德就是儒学所倡导的恕道。
(13)”桃之夭夭……”:引自《诗经·周南;桃夭》。夭夭(yao),鲜嫩,美丽。蓁蓁(zhen),茂盛的样子。之子,这个(之)女子(子)于归,指女子出嫁。
之所以说治理国家必须先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是因为不能管教好家人而能管教好别人的人,是没有的,所以,有修养的人在家里就受到了治理国家方面的教育:对父母的孝顺可以用于侍奉君主;对兄长的恭敬可以用于侍奉官长;对子女的慈爱可以用于统治民众。
《康浩》说:“如同爱护婴儿一样。”内心真诚地去追求,即使达不到目标,也不会相差太远。要知道,没有先学会了养孩子再去出嫁的人啊!
一家仁爱,一国也会兴起仁爱;一家礼让,一国也会兴起礼让;一人贪婪暴戾,一国就会犯上作乱。其联系就是这样紧密,这就叫做:一句话就会坏事,一个人就能安定国家。
尧舜用仁爱统治天下,老百姓就跟随着仁爱;桀纣用凶暴统治天下,老百姓就跟随着凶暴。统治者的命令与自己的实际做法相反,老百姓是不会服从的。所以,品德高尚的,总是自己先做到。然后才要求别人做到;自己先不这样做,然后才要求别人不这样做。不采取这种推己及人的恕道而想让别人按自己的意思去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治理国家必须先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
《诗经》说:“桃花鲜美,树叶茂密,这个姑娘出嫁了、让全家人都和睦。”让全家人都和睦,然后才能够让一国的人都和睦。《诗经》说:“兄弟和睦。”兄弟和睦了,然后才能够让一国的人都和睦。《诗经》说:“容貌举止庄重严肃,成为四方国家的表率。”只有当一个人无论是作为父亲、儿子,还是兄长、弟弟时都值得人效法时,老百姓才会去效法他。这就是要治理国家必须先管理好家庭和家族的道理。
国家,国家,仅从语词关系来看,国和家的关系就是如此血肉相连im体育,密不可分;尤其是在以家族为中心的宗法制社会时代,家是一个小小的王国,家长就是它的国王;国是一个大大的家,国王就是它的家长。因此,无论是国王还是家(族)长都有生杀予
夺的至高权力;因此,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规范贯穿国与家;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理解,“治国必先齐其家”。
不过,进入现代社会,情况已发生了极大变化:一方面,国已不允许实行家长制,另一方面,家已大大地民主化。”不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规范已成为过去,就是孝、悌观念也日渐式
微,丧失了“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的基本条件。而且,“其家不可教而能救人者”的现象也不是“无之”,而是不难见到了,比如说,一个优秀教师教不好自己的子女,一些当政官员的公子以身试法等等。这类事情屡见不鲜,很是令人深思。
从另一方面来看,《大学》的这一章反复强调以身作则,要求“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指出“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
这些思想却并不因为社会时代的变迁而失去光彩。它既是对“欲治其国者”的告诫,值得推荐给当政为官的人作为座右铭;也是对儒学“恕道”原则的阐发,可广泛应用于生活的各个方面,作为我们立身处世,待人接物的有益参照。
【原文】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悌,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鉴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
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散,财散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
《秦誓》曰:“若有一介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灾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灾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4)倍:通“背”,背弃。⑤絜(xie)矩之道:儒家伦理思想之一,指一言一行要有示范作用。絜,量度。矩,画直角或方形用的尺子,引申为法度,规则。
(6)乐只君子,民之父母,引自《诗经·小雅·南山有台》。乐(le),快乐,喜悦。只,语助词。
(7)“节彼南山……”:引自《诗经·小雅·节南山》。节,高大。岩岩,险峻的样子。师尹,太师尹氏,太师是周代的三公之一。尔,你。瞻,瞻仰,仰望。
(9)“殷之未丧师……”:引自《诗经,大雅·文王》。师,民众。配,符合。仪,宜。监,鉴戒。峻,大。不易,指不容易保有。
(13)“《楚书》”句:《楚书》,楚昭王时史书。楚昭王派王孙圉(yu)出使晋国。晋国赵简子问楚国珍宝美玉现在怎么样了。王孙圉答道:楚国从来没有把美玉当作珍宝,只是把善人如观射父(人名)这样的大臣看作珍宝。事见《国语·楚语》。汉代刘向的《新序》中也有类似的记载。
(14)“舅犯”句:舅犯,晋文公重耳的舅舅狐偃,字子犯。亡人,流亡的人,指重耳。晋僖公四年十二月,晋献公因受骊姬的谗言,逼迫太子申生自缢而死。重耳避难逃亡在外在狄国时,晋献公逝世。秦穆公派人劝重耳归国掌政。重耳将此事告子犯,子犯以为不可,对重耳说了这几句话。事见《礼记·檀弓下》。
(34)畜,养。乘(Sheng):指用四匹马拉的车。畜马乘是士人初作大夫官的待遇。
(39)聚敛之臣:搜刮钱财的家臣。聚,聚集。敛,征收。④长(zbong)国家:成为国家之长,指君王。
之所队说平定天下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是因为,在上位的人尊敬老人,老百姓就会孝顺自己的父母,在上位的人尊重长辈,老百姓就会尊重自己的兄长;在上位的人体恤救济孤儿,老百姓也会同样跟着去做。所以,品德高尚的人总是实行以身作则,推已及人的“絜矩之道”。
如果厌恶上司对你的某种行为,就不要用这种行为去对待你的下属;如果厌恶下属对你的某种行为,就不要用这种行为去对待你的上司;如果厌恶在你前面的人对你的某种行为,就不要用这种行为去对待在你后面的人;如果厌恶在你后面的人对你的某种行为,就不要用这种行为去对待在你前面的人;如果厌恶在你右边的人对你的某种行为,就不要用这种行为去对待在你左边的人;如果厌恶在你左边的人对你的某种行为,就不要用这种行为去对待在你右边的人。这就叫做“絜矩之道”。
《诗经》说:“使人心悦诚服的国君啊,是老百姓的父母。”老百姓喜欢的他也喜欢,老百姓厌恶的他也厌恶,这样的国君就可以说是老百姓的父母了。《诗经》说:“巍峨的南山啊,岩石耸立。显赫的尹太师啊,百姓都仰望你。”统治国家的人不可不谨慎。稍有偏颇,就会被天下人推翻。《诗经》说:“殷朝没有丧失民心的时候,还是能够与上天的要求相符的。请用殷朝作个鉴戒吧,守住天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就是说,得到民心就能得到国家,失去民心就会失去国家。
所以,品德高尚的人首先注重修养德行。有德行才会有人拥护,有人拥护才能保有土地,有土地才会有财富,有财富才能供给使用,德是根本,财是枝末,假如把根本当成了外在的东西,却把枝末当成了内在的根本,那就会和老百姓争夺利益。所以,君王聚财敛货,民心就会失散;君王散财于民,民心就会聚在一起。这正如你说话不讲道理,人家也会用不讲道理的话来回答你;财货来路不明不白,总有一天也会不明不白地失去。
《康浩》说:“天命是不会始终如一的。”这就是说,行善便会得到天命,不行善便会失去天命。《楚书》说:“楚国没有什么是宝,只是把善当作宝。”舅犯说,“流亡在外的人没有什么是宝,只是把仁爱当作宝。”
《秦誓》说:“如果有这样一位大臣,忠诚老实,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领,但他心胸宽广,有容人的肚量,别人有本领,就如同他自己有一样;别人德才兼备,他心悦诚服,不只是在口头上表示,而是打心眼里赞赏。用这种人,是可以保护我的子孙和百姓的,是可以为他们造福的啊!相反,如果别人有本领,他就妒嫉、厌恶;别人德才兼备,他便想方设法压制,排挤,无论如何容忍不得。用这种人,不仅不能保护我的子孙和百姓,而且可以说是危险得很!”因此,有仁德的人会把这种容不得人的人流放,把他们驱逐到边远的四夷之地去,不让他们同住在国中。这说明,
有德的人爱憎分明,发现贤才而不能选拔,选拔了而不能重用,这是轻慢:发现恶人而不能罢免,罢免了而不能把他驱逐得远远的,这是过错。喜欢众人所厌恶的,厌恶众人所喜欢的,这是违背人的本性,灾难必定要落到自己身上。所以,做国君的人有正确的途径:忠诚信义,便会获得一切;骄奢放纵,便会失去一切。
生产财富也有正确的途径;生产的人多,消费的人少;生产的人勤奋,消费的人节省。这样,财富便会经常充足。仁爱的人仗义疏财以修养自身的德行,不仁的人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去敛钱发财。没有在上位的人喜爱仁德,而在下位的人却不喜爱忠义的;没有喜爱忠义而做事却半途而废的;没有国库里的财物不是属于国君的。孟献子说:“养了四匹马拉车的士大夫之家,就不需再去养鸡养猪;祭祀用冰的卿大夫家,就不要再去养牛养羊;拥有一百辆兵车的诸侯之家,就不要去收养搜刮民财的家臣。与其有搜刮民财的家臣,不如有偷盗东西的家臣。”这意思是说,一个国家不应该以财货为利益,而应该以仁义为利益。做了国君却还一心想着聚敛财货,这必然是有小人在诱导,而那国君还以为这些小人是好人,让他们去处理国家大事,结果是天灾人祸一齐降临。这时虽有贤能的人,却也没有办法挽救了。所以,一个国家不应该以财货为利益,而应该以仁义为利益。
这是《大学》的最后一章,具有结尾的性质。全章在阐释“平天下在治其国”的主题下,具体展开了如下几方面的内容,一、君子有絜矩之道。二、民心的重要: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三、德行的重要:德本财末。四、用人的问题: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五、利与义的问题: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
所谓絜矩之道,是与前一章所强调的“恕道”一脉相承的。如果说,“恕道”重点强调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将心比己方面,那么,“絜矩之道”则是重在强调以身作则的示范作用方面。如孔子对季康子说:“当政者的德行好比是风,老百姓的德行好比是草,只要风吹草上,草必然随风倒伏。”(《论语·颜渊》)世道人心,上行下效。关键是看你说什么,提倡什么,做什么。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领袖的力量更是不可估量的。所以,当政治国的人必须要有“絜矩之道”。
关于民心的重要性,已经是古往今来都勿庸置疑的了。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不过,道理虽然是勿庸置疑的,但纵现历史,却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才会有王朝的更迭,江山的改姓,当政者“为天下僇”。
德行是儒学反复记述、强调的中心问题之一。把德与财对举起来进行比较,提出“德本财末”的思想,尽管从儒学的全部治国方略来看,也有“先富后教”(《论语·子路》)、“有恒产者有恒心”(《孟子·滕文公上》)等强调经济基础的思想,但总的说来,重精神而轻物质,崇德而抑财的倾向仍是非常突出的。
正因为“德本财末”,因为德行对于治国平天下有第一位的重要作用,所以就牵涉到一个用人的问题。而在用人的问题上,同样是品德第一,才能第二。对于这一点,《大学》不厌其烦地引述了《尚书·秦誓》里的一大段话,说明一个人即使没有什么才能,但只要心胸宽广能容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便可以重用。相反,即使你非常有才能,但如果你嫉贤妒能,容不得人,也是危害无穷,不能任用的。所以,“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当政治国的人必须要有识别人才的本领。
为了阐迷“利”与“义”的关系问题,《大学》提出了“生财有大道”的看法,即生产的人多,消费的人少;生产的人勤奋,消费的人节省。这是一段很富于经济学色彩的论述,浅显易懂而勿庸置疑。值得我们注意的倒是下面的两句话:“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以财发身”的人把财产看作身外之物,所以能仗义疏财以修养自身的德行。就像著名的列夫·托尔斯泰那样,解散农奴,实行自身禁欲,以实现良心与道德的自我完善,“以身发财”的人爱财如命,奉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原则,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去敛钱发财。或贪赃枉法,铤而走险,或贪婪吝啬如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果戈理笔下的泼留希金等。都是“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红楼梦·好了歌》)所以,还是“以财发身”,超脱一点好。
总起来说,这一章收束《大学》全篇,内容丰富,包含了儒学的不少重要思想。我们将会看到,这些思想在《中庸》、《论语》、《孟子》等儒家经典中还有反复的论述和展开。